转头面向席烟亭时，笑容又消失：“快去煮饺子，你要饿死我儿子和孙子吗?”席烟亭知道是赶不走彭淑珍了，只能端着饺子进了小厨房。外面的交谈声和电视声混在一起。席烟亭心不在焉地煮着饺子，却突然听见门关上的声音。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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可穆望远就像个盲人，看不见她的付出，什么都怪她。

席烟亭心里委屈，干脆将一双长满冻疮的手伸到了穆望远面前：“这些都是冬天用冷水洗衣服洗出来的伤，如果我不做活，不照顾安安和妈，怎么会有这些伤?”

“你忙，不常在家，但你有眼睛，别只靠耳朵听行吗?”

红肿的伤口在白皙的皮肤上格外刺眼。

穆望远皱起眉。

不知道为什么，他感觉今天的席烟亭和以前不一样了。

但到底是哪里不一样，他又说不上来。

这时，屋门突然被推开。

穆母走进来，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哭喊：“哎哟望远他爸啊!你怎么就走的那么早，你把我一起带走吧!”

“都怪我年纪大，洗不动衣服帮不上小亭了，现在遭人嫌，想走都没地方去啊……”

她嗓门大，席烟亭都没反应过来，屋门口就围过来一群人。

看见这一幕，有人开口劝导：“小亭啊，洗洗衣服而已，大家冬天谁不用冷水洗衣服，没必要为这点事和你婆婆闹。”

“就是，大过年的，哭丧个脸多不吉利啊。”

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个不停，席烟亭脸上像被打了一巴掌似的越来越热。

不是的，根本就不是这样的!

她只是告诉穆望远自己没有不干活，也有在好好照顾安安。

偏偏穆母又来颠倒黑白，让别人都觉得自己欺负了她!

“够了。”穆望远把穆母扶起来，冷冷看了眼席烟亭，“你出去。”

委屈就像一块石头压在席烟亭心头。

但穆望远不想听，她再想解释也没用。

门口围着的人都悻悻散了。

席烟亭也站起身抬步往外走。

不想刚走出去，又一道军绿色身影走进大院，直直冲着她这边走来。

“嫂子。”女人笑容明朗。

正是彭淑珍。

席烟亭微微拧起眉：“你来做什么?”

彭淑珍眼神往她身后的屋子里飘，脸上的笑和语气都变得羞涩：“是这样，我没家人，穆营长就像我哥哥一样，所以我想问问能不能和你们一起过年?”

哥哥，好一句哥哥。

上辈子，她就是用这样的理由接近穆望远的吧?

席烟亭手紧紧攥住，拒绝的话已经到了嘴边。

这时，穆母抱着安安从屋里走出来，嘴角都快咧到耳朵：“哎呀小珍来了，快进屋坐。”

转头面向席烟亭时，笑容又消失：“快去煮饺子，你要饿死我儿子和孙子吗?”

席烟亭知道是赶不走彭淑珍了，只能端着饺子进了小厨房。

外面的交谈声和电视声混在一起。

席烟亭心不在焉地煮着饺子，却突然听见门关上的声音。

“望远?”

她喊了声，但无人应答。

席烟亭忙关了火走出去看。

却只见玻璃窗外，穆望远抱着安安，和穆母、彭淑珍一起走出了大院!

他们要去哪儿?

席烟亭急忙开门走了出去：“望远!”

穆望远却没有停住，落雪纷纷，转眼她就看不到他们的背影了。

正好大院里另一个军嫂从面前走过。

席烟亭忙不迭询问：“静嫂子，我老公他们刚才说要去哪儿了吗?”

女人复杂看了她一眼：“你那一家人啊……要去彭淑珍家过年。”

席烟亭僵在原地，感觉自己被打了一巴掌。

她的老公，她的儿子，还有她的婆婆，竟然在除夕夜这种阖家团圆的日子，丢下她一个人，去和另一个没关系的女人一起过年!

席烟亭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的屋，关的门。

她坐在椅子上，刚刚被冷水泼湿的鞋袜开始凝结，像是在腿脚上包裹上了一层冰，冷的人浑身发抖。

可席烟亭顾不上。

她想不明白，穆望远怎么能这样对自己?

彭淑珍没有家人，所以就去陪她吗?

但自己也早就没有家人了!

席烟亭望着桌上那一盘冒着腾腾热气的饺子，想起了早已离世五年的父母。

当时她失去一个家，是穆望远又给了她一个家。

她以为那是自己幸福的开始，却自此没过过一天开心日子。

席烟亭忍着眼眶里的滚烫，拿起筷子夹起一个饺子送进了嘴里。

同时眼泪一颗颗掉进了酱油里。

真咸。

一夜无眠。

而穆望远、穆母还有安安也一夜未归。

到第二天早上，穆母才回来。

看见席烟亭躺在床上还没起来，她立刻皱起眉：“这都几点了你还不起床，家里的活等着我干吗?”

席烟亭坐起身，神情疲惫：“妈，望远和安安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