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他，又为什么要一次次为了沈桐文让他伤心？“妈。”洛竟川低下头，藏住发红的眼眶，“您不用替她说话，我和她之间……”明明早就已经做了决定，那句“没有感情了”，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宋知华听着他颤抖的声音，沉沉叹了口气，许久后才握着洛竟川的手劝说：“中秋你回来，妈给你和舒冉蒸鸡蛋糕吃。”“就当是……就当是最后再陪妈过一个中秋。”...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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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无视慕舒冉复杂的眼神，忍着痛提着大包小包走了。

残留的石子不断在伤口里摩擦，带来阵阵痛意。

绝望间，一双手突然伸过来，接过了他的编织袋。

是他的岳母，宋知华。

宋知华一脸心疼和关怀，拉着他就往卫生院走：“受伤了就要去卫生院，不管怎么样你都要自己爱自己。”

刚刚和慕舒冉对峙的时候，洛竟川不肯露出一点脆弱。

现在面对岳母的担忧，他却突然忍不住鼻酸：“没事……待会儿拿酒精擦擦就好了。”

宋知华却直接把他带去了卫生院，确认只是擦伤后，才松了口气：“其实是舒冉叫我来送你的，她知道你受伤了，这孩子心里有你……”

可如果真的是这样，慕舒冉怎么不自己来送？

如果她心里真的有他，又为什么要一次次为了沈桐文让他伤心？

“妈。”洛竟川低下头，藏住发红的眼眶，“您不用替她说话，我和她之间……”

明明早就已经做了决定，那句“没有感情了”，他却怎么也说不出口。

宋知华听着他颤抖的声音，沉沉叹了口气，许久后才握着洛竟川的手劝说：“中秋你回来，妈给你和舒冉蒸鸡蛋糕吃。”

“就当是……就当是最后再陪妈过一个中秋。”

原来连岳母都看了出来，他去意已决，慕舒冉却一无所知……

他曾偶尔提起过，法官的遴选考试在北京，哪怕没通过，这次过去大概就不会再回来了。

慕舒冉或许没听见，更大的可能是，她听见了，也没往心里去。

毕竟慕舒冉的眼里，只能看得见沈桐文……

看着岳母脸上的希冀，洛竟川最后还是点了头。

说定后，他独自回了法院宿舍，按下心里的情绪，专心研究案例，熟读法条。

哪怕已经倒背如流，他也数着倒计时复习，一分一秒都不肯放过。

中秋那天，距离考试只剩下五天了。

洛竟川牢记和岳母的约定，提着院里发的粮食米面回了军属大院。

不想到了家，他才发现岳母不在，家里只有慕舒冉一个人。

四目相对。

慕舒冉接过他手里的重物，低声开口：“妈回去陪爸了，桐文也跟着去了，我给你炒了菜。”

“上回是我没搞清楚，以为你推了桐文。”

言外之意，那天她是对沈桐文关心则乱，所以才会误会他。

可既然这么看不得沈桐文吃苦，当时又为什么要嫁给他？

沉思间，菜已经摆了一桌。

以前吃饭时，洛竟川对慕舒冉总有说不完的话，说国家推行的新政策，说案子。

但现在，他看着桌上都是沈桐文爱吃的，一句话也说不出来。

而等快要吃完的时候，慕舒冉才放下碗筷主动问：“你就没有什么要和我说的吗？”

洛竟川没吃什么，想了又想才找出一个话题：“今年队里发过节礼品了吗？”

往年逢年过节，慕舒冉都能分到五斤的腊肉、一斤的水果糖、二十个土鸡蛋、两罐水果罐头……

洛竟川很喜欢吃里面水果罐头，每次都会和慕舒冉一起吃。

可这时，慕舒冉却开口击碎了他的期望：“嗯，给桐文了。”

洛竟川一愣，心又冷了下去：“全送了？”

慕舒冉眉头又高高皱起：“只是一点东西，你不会又要和桐文计较吧。”

她的语气沉了下去：“你要是实在想要，我再去供销社给你买。”

听着这无奈弥补的语气，洛竟川的额尖就一突突的跳痛：“不用了，我有工资，我自己会买。”

他放下筷子，直直站起身去外面透气，却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照相馆。

洛竟川想起报考法官还需要一张一寸的照片，刚迈步想进去，就从玻璃橱窗里看见了慕舒冉，和她说跟着岳母回了家的沈桐文。

他们站得很近，两人微笑着看着镜头，宛若一对璧人。

洛竟川脚步一顿，想起结婚这么多年。

他和慕舒冉除了结婚证上的合照，就再没有其他的照片。

他提过想一起去照张相，但慕舒冉总说她不喜欢。

原来……只是合照的人不对。

洛竟川站在外面等着，一直站到腿酸，才等到他们离开。

进照相馆拍照的时候，洛竟川没忍住问：“同志，刚刚的那两个人是拍什么照片？”

“说是拍照纪念一下，应该是新婚吧？小两口还挺拘谨的。”

洛竟川心口一疼，指尖嵌入掌心。

“同志别苦着脸啊，笑一笑拍照好看。”照相师傅笑着提醒他。

可无论洛竟川怎么勾起唇角，眼里都无法再溢出一丝笑意。

最后定格在照片上的，是他肃然的表情。

照相师傅摸着照片叹息：“这么俊的同志，怎么不笑，同志在沙发上坐坐吧，洗照片还要一会儿。”

洛竟川点了点头，刚到沙发上坐下，就看见了一份不知道谁落下的文件。

文件折叠起来了，有些眼熟，洛竟川捡起文件，打开一看。

那正是他之前给沈桐文的离婚报告，而现在，上面已经签好了慕舒冉的名字。